『卷三 · 万里江空,天山独行』
当年不知岁月愁,
昆仑山下秋。
秋去冬来时候,
怨年少曾经,
心已许,
花残落,
痴未收。
此生似困,
刹那芳华,
却自飘零。
天机宫众人在岛上一呆便是五年,却不曾知道外面早已安定许多。此次出岛,云殊便将赵昺带在身边,明着跟赵昺说是带一个大夫途中方便,暗里其实不想让赵昺离开他的视线,赵昺懵懵懂懂不曾发觉,公羊羽却看出云殊用意,只是偶尔冷觑他一眼,也没有道破。
云殊本不愿进元朝都城,但赵昺却言,元都中御用医师人不在少,风怜是极有可能来的,云殊随存疑,却仍带着众人奔了大都。一路上却发现,现下世道虽平静了不少,但百姓日子仍然清苦的很,有些地方灾荒千里不曾断绝。距镇子近些的道边甚至有或饿死或病死的穷苦百姓,众人不由得慨然不以。云殊神色愤恨,忍不住张口大骂元人。却听公羊羽冷冷道:“你骂他们做甚?莫非汉廷未亡时,老百姓过的便是好日子不成!”云殊见师父发怒,又觉自己理亏,便不敢多言。但又见赵昺有些尴尬的低头,忙恳切道:“师父……您…….”
公羊羽朝云殊冷哼声,转头望着赵昺,见他懊悔的神色,脸色稍霁,道:“赵家小子,穷酸不是怪罪你,你当皇帝小儿的时候,只是个小娃娃。便是做错再多事也不是你的过错,更何况,你这娃娃,虽无功,却也无过。只是…….”他说到这,转过头望着微微焦急的云殊,复又转过头对着赵昺道:“只是这皇帝哪家做,穷酸从不在意,只要对天下苍生有些许帮助,便是个女娃子做皇帝的位子,穷酸也不罗嗦半句!现在苍生方定,这元人的皇帝若是做的不好,老朽虽年老,却仍愿一剑击之!要是做的好嘛,你们当中不论谁想挑起这天下的大祸端,穷酸也一样不留你们。”
云殊一窒,却没再说什么。释天风虽平时爱胡闹,脑子却不笨,此刻见众人苗头不对,忙道:“老穷酸,你这是干吗,欺负两个小娃娃吗?”花镜圆听着好笑,道:“姑公,我姑父和赵大哥可不是小娃娃呀,且不论赵大哥,我姑父家的雕翔妹妹今年都九岁了,若要她听着姑公这般叫她父亲,让姑父以后在女儿面前多没脸。”
释天风挑眉怒道:“胡扯!云殊小子才多大,不是小娃娃是什么!你说!”花镜圆苦笑,知道释天风倔脾气上来便也不敢和他争辩,只低头闷笑。
释天风转而高兴起来,道:“好家伙,老夫可是好久没见着个象样的镇子了,这次可得好好逛逛。”公羊羽冷嗤一声,抬脚便已在丈外。释天风大叫:“老穷酸,要比脚力不成!老子比不过梁小子,莫非还会输给你这老东西不成!” 见公羊羽非但没有停下,反而更快,转瞬间便到城镇门了,喃喃道:“乖乖,老穷酸气性怪大的呀,老人家便不等你们了,小娃娃们跟紧了!”语罢,人也已在丈外。
云殊、花镜圆等人相视苦笑,慌忙提脚跟了上去。
却说众人进了城才发觉,城内比城外更是萧条。青天白日里,城中却人心惶惶、家家闭户。城中的巡逻兵也较多些。
众人正自惊疑,却见一元兵把总率一队卒子迎了上来。公羊羽等人冷觑着眼尚未做声,便见那把总拿众人与手中画像一边比对,一边不忿的悴了口,摆手叫众兵放行。
云殊双目赤红,花镜圆忙轻握他一袖示警。云殊又瞥了那元兵把总一眼,轻哼声。
众人默默在城中走了半响,却忽听赵昺道:“你们,可有谁瞧清方才那人手中的画轴画的是谁?”
见众人均摇头,方迟疑道:“画上似乎是个和尚。”见释天风嘴一撇似要大笑,又接道:“像极了光头叔叔!”
众人闻言均是一震。公羊羽眼睛一亮:“赵家小子,你可看清了真是那小秃驴?”赵昺脸上一红,慌忙摆手道:“哪里便看清了?只是略扫到了,看不真切。但确是个和尚不假!”释天风不以为然,笑道“我说穷酸,莫非你见了一个秃驴,便认定非是九如那老秃驴和他那小秃驴徒弟不成?可真真笑死人了!”
云殊、花镜圆大都也这样寻思。云殊见公羊羽眉头深锁似在苦思,心中虽不以为意,却仍道:“既然这样,我们打听一下也总是好的。”释天风思量着若真是花生,便可以找个对手好好比试一番,忙欢喜叫好。
花镜圆想了想,道:“不好!”见公羊羽、云殊都回头瞅,便接道:“今日咱们已见了这城中景态,可谓是草木皆兵!贸然询问,怕是不太恰当,如今这天下姓了‘勃尔只斤’,就算是问这城中百姓,恐怕也难免出了纰漏,待到那时……”花镜圆微微冷笑:“咱们便是真成了那瓮中的鳖了!”语毕环视众人,特意在释天风面上多留了片刻。果不其然听他跳脚哇哇大叫起来。
公羊羽转念一想,微一点头,面上微带笑意,赞许道:“确是我欠考虑了,多亏了圆儿精明。”见释天风犹自张目怒视花镜圆,冷笑道: “老乌龟,你待怎的?你本就是只乌龟,被人也叫了几十年头,别人叫得,我穷酸的孙儿便叫不得!”
释天风眼睛一瞪,便要大骂,云殊眼尖瞧见不远处又有一队元兵巡逻至此,忙拉住释天风,苦笑道:“释老前辈,您要闹也得分场合不是。”释天风瞪了他一眼,怒哼一声转开头去。
“其实若想查明那画中人究竟是不是花生大师也是不难!”释天风大叫:“那是自然!老子一个人出马,包管打掉那突兀的把总小子大牙,再在他身上撒泡尿,看他把不把那画交出来!” 公羊羽、云殊闻言均皱眉。
花镜圆轻笑:“姑公,若是如此,你倒是图了个痛快。咱们这城门,强破的话,倒也打的出去,只是未免有些太掉身份!”
释天风两次被他拿话堵了两次口,心中大怒,忿忿道:“莫非你这娃儿比老子功夫好,既打翻那龟孙子,还能叫他不找我们的晦气不成!”花镜圆皱眉:“姑公,你怎的总是满口打杀,不动手却还能解决问题的法子,可多了去!”
公羊羽和云殊均抬头瞅他,释天风也奇道:“什么法子?”花镜圆笑道:“现在,找家客栈住下才是正经!至于法子,晚间只需配合我行动,便自然知晓!”
众人在城中挑了家店面一般的客栈住下,这是花镜圆的意思。一路上虽貌似是云殊带领众人,但实际上大多决定都是出自花镜圆。花镜圆年纪虽小,但心智却是众人均及不上的,小小年纪心计却高明。释天风就曾言,花镜圆像极了少年时的梁萧,狡猾的很。公羊羽也深以为然,觉得孙子镜圆虽颇有心计,却比梁萧年少时多了份沉稳,对他很是满意,一路也均由着他表现。
待到晚间,众人在下榻的招财客栈随意用过晚膳,便迫不及待一同去了花镜圆房里,释天风兴致犹为高昂。花镜圆见了暗笑不已。
释天风一见花镜圆,便一把拉住,道:“镜圆小子,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你爷爷,一副臭穷酸样儿!该说的便像个爷们儿似的痛快说出来让大家伙儿听,摇头摆尾卖什么关子!”公羊羽道:“莫非学你这老乌龟便是了?凡事不晓得动脑,匹夫是也!”释天风大叫着便要撸起袖子。
花镜圆忙拉住他,苦笑道:“姑公,不是镜圆故意卖弄,只是楼下人多口杂,实在不方便多说。”释天风瞪视他一眼,道:“现在还不快给老子讲!”花镜圆道:“明抢这法子,倒是好用,只是事后善后麻烦多些。上上之策,莫过于不费秋毫、不漏风声而得到消息。”
“放屁!”释天风插嘴道:“这说与未说有什么差别!”花镜圆不以为意,复道:“这关键就在于此,我倒有个建议,不妨一试,便是上门找这城里最大的官儿,慌称已有通缉之人的下落,以校对为名目,光明正大的看那榜文!”
云殊略一沉吟:“可是……看过榜文后,咱们交不出人来,岂不是仍然难免交手?”公羊羽亦点头。花镜圆笑道:“也不尽然!”见众人疑惑,便道:“我瞧了半天,便明白过来了个大概,且不论那榜上之人是也不是花生大师,这被追捕的人,不是干了作奸犯科的大错事,便是大大得罪了这城里的元官头头,而且必是本领高强之人。否则城中当不会戒严如斯!咱们看过榜文后,便可慌称已将人擒了压在别处。如此重要的人犯,那官儿必跟着咱们去领人,要不岂能安心。虽然他未必不带随从,但离了大批的守军,这城我等莫非还出不去?”
公羊羽长笑道:“甚好!若是实在不行,手中有他们的人,确不怕他们耍什么花招!”花镜圆笑道:“爷爷所言甚是!正是此理!虽这城事后待不下去了,但万万没有一点子的风险!”
众人相视大笑,豪气大涨。
却说众人大摇大摆往府衙去了,将来意同衙门口的士卒一说,那士兵忙进去通报,不一会子便出门领了众人进了内堂,众人心中俱是大喜。
再说那元军府台,形貌好似一肉球,远远见了众人就奔了过来,释天风见了大笑道:“嘿,这鞑子官儿长的倒似极了霜丫头那师父吴胖子!”
公羊羽冷觑道:“吴先生倒是条汉子,穷酸横看竖看,倒都比你这老乌龟相貌周正些!更何况死者为大,岂容你多言!”公羊羽因着吴常青当年仗义执言回护了花晓霜,故而对吴常青人品很是敬佩。释天风眼一翻,还未答话,便听那元军府台操着生硬的汉语高声叫:“壮士!”
待走得进了,那元军府台一双小眼微觑着在众人身上徘徊,后落在云殊脸上,慢声道:“可是壮士擒获了那贼秃?”语罢眼睛瞟着公羊羽、释天风和花镜圆。
原来,那府台先前听说有人抓获了通缉的贼人,忙谗笑着急急奔来,待近了方瞧见,四人中老的老、小的小,只云殊一人正当壮年,不由得有些怀疑,脸色也冷了下来。
云殊不以为意:“正是,我等早间进城,见城中正自搜寻贼子,便想着为大人分忧。正巧日落时分在客栈后窗瞧见一和尚神色慌张、形容鬼祟,便跟了上,合力擒住了。却不知是不是大人要寻的人。”
那府台小眼中精光一闪:“壮士此话当真!”云殊直视其牟,正色道:“自然不敢欺瞒大人!”那府台喜不胜收,道:“那便请壮士速将此人带来,本府见他了便能认出!”
云殊道:“本来不论那人是否是大人追击的贼匪,我等均当将人先带来与大人看,只是……”那府台追问:“只是怎的?”云殊叹道:“只是那贼人确是强悍,我等为了擒住他,将他打成重伤,实在惭愧。人不易移动,还得劳烦大人亲自去一趟才行,不知大人意下……”
那府台点头:“有何不可!”众人心中大喜,正待将那府台拐带出府,便听一人道:“大人且慢!”
众人回头望去,只见一青衣少年斜立一棵梨树旁,朗声叫道。
众人瞧见那少年不由一愣。那少年身著青色小衫,面色略显苍白,唇色灰白暗淡,五官却姣好犹似女子,因着方才高声叫喊,故犹自微微喘息。见那模样,竟是旧病体弱之人。那少年略一停息,便朝众人走去,青衣小衫为风轻荡,穿着竟是汉人装束。
那府台见了少年,脸色便放缓了下来,谄笑道:“小沈,你这是?”那少年不看府台,却向着天机宫众人,微咳嗽着,道:“各位请我家大人,不知是要去何处?”那府台忙道:“几位壮士擒得了那偷药的小贼,本官正待……”话到后来,却被沈姓少年不温不火的一瞥止住了话头。
那少年抿了抿淡白的唇,道:“几位的意思,可是寻到了通缉的人,故请我家大人去提人犯,在下说的可对?”
众人见事情眼看办成,突的杀出一人搅了局,都自心里恼火,见他问来,释天风便朝他怒瞪一眼,好似铜铃。花镜圆道:“正是如此,不知公子拦住我等,意欲何为?”少年道:“不敢叨扰各位英雄,只是在下既是此府师爷,便得救大人性命!”众人心中一凛,花镜圆暗叫:“不好,却没想到在此遇了行家,实乃大大失策!”面上却瞧不出什么,道:“原来公子竟是位师爷,倒是失敬了。”
“阿默,这是怎的一回事!你速说与我听!”却听那府台大吼一声,将师爷沈默拉离了众人身边挡在身后,转头问,鼻间“呼呼”的喘着气。
众人瞧见这架势微微哑然,瞧二人举动,那沈默似乎并非仅是个师爷,此等时候那府台竟还不忘回护他。沈默微微咳嗽着,道:“若是在下所言非虚,几位怕是想劫持了大人吧!”待见府台小眼一睁,面色潮红,知道他动了怒,便道:“大人,莫做傻事,沈默若没瞧错,只怕大人就算将这城中的将士聚在府外,几位壮士劫走您,也未必不能够。”那元廷府台冷哼,却没反驳,显是对少年很是信服。
公羊羽上下打量少年一番,道:“老朽瞧来,你这娃娃倒不像练过武的。”沈默微微一怔,道:“却是不会的。”
“那你又从何看的出我等身怀武艺?”公羊羽复道。沈默淡笑;“众位怕是不信,早间你们进了城,我便留意了各位,晓得各位非等闲之人是也!”
“哦?”云殊慢声道:“既如此,为何没有立即下令抓获我等?来个措手不及!”那沈默轻叹道:“正因在下认得你们中的一位故人,这才许了你们来见大人,否则,若不以武强人,众位只怕不是这么轻易能见了我家大人。”花镜圆在众人话间,便一直未语,只是细细的听,偶尔明牟一转在众人脸上转转,此时方道:“沈公子识得的人,可是我们一行人中,书生样貌的白面公子,年约二十许?”
沈默微一沉默,道:“正是那赵公子。只是不知为何他不曾来。”云殊直言道:“他不通武艺,本就不曾打算他跟来。”
沈默道:“在下有一不情之请,万望众位与一方便。”众人讶意。云殊道:“阁下不妨直言。”
沈默复言:“在下希望亲见赵公子一面,还请各位帮忙则个。”云殊对赵昺之事向来小心万分,此时不敢轻易许人,略一沉默,却未搭话。花镜圆转转眼,道:“此事倒也不难,只是不知沈师爷寻赵公子何事。沈师爷是聪明人,小弟也不与你打弯弯,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!”
沈默转眼扫了犹自瞪眼紧张注视众人的府台,道:“大人,此事便交与小侄处置可否?”那府台看看沈默,微微犹豫,道:“你的身子……”“不着紧的。”沈默道。那府台似仍不放心,道:“这些贼子……”
沈默忙接道:“大人,不是贼子,沈默认的他们中一人,便是说与您的那位赵公子。”府台小眼精光一闪,不掩狂喜:“可是真的?那女菩萨也与他们一同否,你的病可是有救了?”
师爷沈默苦笑:“大人,您便交与小侄处置吧,未见女菩萨同往,想必不曾与他们同行。”
那府台得知众人识得赵昺,心里欢喜,面上颜色也缓了下来,道:“那便交与你了,且记莫忘记打听女菩萨的消息。”沈默略一拱手应了,那府台便转身向内衙去了。
释天风见那府台要走,眼一翻,左足微动,便要追上。公羊羽眼疾手快,忙探手拽住,阻了他道:“老乌龟,作甚!”公羊羽怒道:“混帐,莫要这鞑子官儿跑了!”
公羊羽冷哼:“捉这府台做何,你这老家伙莫不是忘记了?既有相识的,何必动干戈?”花镜圆俏声道:“正是,怕是这沈师爷与圣上相识,我们不妨先行打探,再做定夺。若是不识得的,再抓了也不迟。”云殊在一旁听了,微微皱眉,却未多言。
几人这边窃窃私语,语毕,花镜圆拱手问:“却不知沈师爷如何识得赵公子?”
许是吹了风,沈默微咳嗽着,道:“在下自幼便有心疾,五岁那年心病甚重,眼看不见活的。却巧遇见女菩萨花神医和赵小大夫,赐了药,便多得苟活残喘些许年。”公羊羽略一沉默,道:“阁下言若属实,安排你与赵小子见上一面却也不是难事,不过……”公羊羽眼中刹时凌厉:“阁下若心存歹意,莫怪穷酸伤人无情!”
沈默苦笑:“先生高看在下了,在下手无寸铁之力,何言生出歹意。”公羊羽道:“有何不可,没有武艺,未见得做不成大事。”花镜圆笑道:“爷爷怕是多心了,孙儿若未猜错,沈师爷想见赵公子的原由,不出为二。一者,想是为答谢姐姐与赵公子当年搭救之恩;二者,想必是为求医。”
沈默点头,赞道:“小公子好是伶俐,确是都让你说中了。女菩萨当年赐的两罐救命药丸,去年早便罐空告罄了,今年发了几次病,委实难过的很。这府中府台大人,不瞒各位,正是在下姨夫。姨夫不久前为小生寻得一株救命的老参,恰巧一位大师闯入府中盗了那老参,姨夫心急在下病情,这才大动肝火势要寻的那人。”
转而笑道:“想必众位定是为那位出家的大师而来。”释天风忙道:“你这娃娃倒是开窍,速将那通缉的画儿拿与我们看,若找对了人,我们便带你见那赵家娃娃也无妨。”沈默笑道:“如此正好,各位稍等便是,在下取与各位看看也无妨。”语罢微一拱手,也自进了内衙。
过了片刻,沈默取了画轴踱出,走至众人跟前,展开画卷。只见那画中画的乃是一僧人,浓眉大眼、长相周正,眉目间透露一股子憨气,不是花生却又是谁!
众人大喜,释天风怪叫道:“乖乖,不得了了!还真是那小秃驴!”云殊略有些赫赧,对沈默道:“沈公子,实在抱歉则个!这画中通缉之人,正是我等友人,不消说,也正是花姑娘与赵公子的友人,不知公子意下……”
沈默微一摆手,淡笑着随意撕了那画卷,道:“这个自然,壮士客气了!不瞒壮士,在下早先便觉得这画中大师面善的很,也是此刻方记起,这画上大师原也是旧识。区区若没记差,当年与女菩萨、赵大夫一齐的,便是这位小师父。只是年岁隔的久远些,便一时未认的出。既是如此,那参便算送与那小师父的也无妨,看那小师父神色,当时怕是也是急用救人。不知女菩萨近年可安泰?”
花镜圆道:“她好的很,沈公子不是要见赵公子吗,这就随我们去吧。”沈默略一点头,告了声罪,进了内衙简单将经过说与那府台,复便又出来了。
众人相视大笑,相携同往下榻的客栈去了。
离客栈一丈余远,众人便瞧见赵昺在客栈门口急急徘徊、绕着圈子,只当他担心众人安危,并未在意。离的稍近些,赵昺瞧见众人,急忙迎上,花镜圆嘻嘻一笑,正待向他引见沈默,却听赵昺急冲冲喊着:“岛上雕儿来讯儿,出了大事!”
众人一怔,还未来得急反应,却听赵昺急道:“云夫人飞雕急书,书上云,梁叔叔、晓霜阿姨失踪,岛上已找遍,不见其踪迹!”
众人闻言,徒自均惊,脸色骤变。
第三卷 终—— 著 / 沈灵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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